“还不是老样子。”刘宝无奈道:“新拉来的丁壮,蠢笨异常,拉屎都不知道去哪拉。”
说完,打了個哈欠,挥手让亲将退下,直接躺到榻上,和衣睡了。
夜半三更之时,正迷迷糊糊间,刘宝突然听到了密集的鼓声,间或夹杂着号角声,最后则是高亢的喊杀声。
“不好,有贼子夜袭!”他直接跳了起来,从墙上取下佩刀、弓梢,一边上弦,一边惊疑不定。
他们深处后方,四面八方都是友军,就算有人偷袭,也应该先干外围那些部伍啊,怎么会冲杀到这里?莫不是炸营了?
亲将冲了进来,脸色惶急道:“将军,有人劫营。”
“还用你说!”刘宝斥了他一句,匆匆披上甲后,叫齐上百亲兵,往杀声最烈的地方行去。
刚走了数十步,还没到呢,就远远看到黄河岸边火光冲天,大群溃兵乱哄哄地冲了过来。
“尔母婢!”刘宝破口大骂道,然后一把拉过亲将,道:“去通传刘志,让他把骑军带过来,冲一下。”
“诺。“亲将点了数人,着其去调兵。
就着熊熊火光,他已经看出点眉目了。
渡口旁边,七八艘船只一字排开,下锚泊。
数百名甲士已经下了船,排着整齐的队列,先四处放火,制造混乱。
再弯弓射杀惊慌乱走的己方士兵。
到了这会,大部分人持长枪冲了上来,仅一个照面,就把他的步军击溃了。
营垒之内正有持续不断的步兵涌出,显然是接到消息之后,匆忙前出救援的。但他们走到一半,看见对面那些手持长枪的凶兵之时,顿时怂了。
新入伍的丁壮直接开溜。
老兵被他们影响,略略比划了一下,也溃败了下去。
“别调人了,走吧。“刘宝看了一会,精瘦的面庞下满是无奈,然后灵活地一转身,消失在了旷野中。
不一会儿,马蹄声阵阵。
千余骑军先往外狂奔,然后又兜了回来。
已经冲进营垒的银枪军士卒丝毫不畏惧,一部分甚至往前奔了数十步,拿步弓、长枪向他们比划,十分嚣张。
另外,他们还分出一部分人手,冲到浮桥之上,先杀散了从西岸赶来救援的少许敌兵,然后在浮桥上堆积薪柴、浇上火油,将其付之一炬。
大火熊熊燃烧,照亮了半边天。
黄河东西两岸,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切,久久不语。
刘宝暗叹一声,正准备撤退,见到敌方步兵居然敢凭着两条腿向他的骑兵发起冲击,顿时大怒。
他直接翻身下马,从亲将手里拿来步弓,瞄准冲得最靠近的一员将校,将步弓挽满,手一松,箭矢破空而去。然后看也不看,直接上马溜了。
千余骑绝尘而去,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而刚刚占领营垒的银枪军,则将俘虏收拢起来,着其加固营地。
河面上还在燃烧。
浮桥不断崩解、破碎,慢慢沉入河底。
停泊在河上的船队又开始了行动,二十余艘船只顺流而下,直扑第二道浮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