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唏律律!”马儿痛苦地嘶鸣着,直接被军士们粗暴地拉出了马厩。
它们奋力甩动蹄子,想要攻击让它感到不舒服的人类,不过都落空了。
不一会儿,有马夫赶至,徐徐安抚,马儿暴躁的情绪有所平复,顺从地被拉走了。
整个“借马”过程安宁而祥和,没有发生丝毫冲突。
临走之前,黄彪让人写了一份简单的字据:北军中候王戎借马七百三十三匹。
王戎已经死了,这账怕是只能找王衍要。
呃,王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他家的们就被叫开了。一番僵持之后,被牵走了十匹马。
带队的章古根本没和他多话,拉了马就走。
“与上官巳何异!”王衍之妻气得直抚胸口,差点喘不过气来。
王衍同情地看了眼妻子。
连路上一块粪都不会放过的郭氏,今日被牵走了十匹马,没晕过去已经算坚强了。
王景风、王惠风姐妹躲在屋里,透过窗棂看着外面,然后面面相觑。
“这些兵卒,早点卒了好。”王景风气哼哼地说道。
她的面容姣好,风情十足,与妹妹站在一起时,像只美丽的白天鹅。
妹妹王惠风倒也长得不赖,只不过她一贯素面朝天,不喜妆饰,又冷冰冰的,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,自然不如姐姐夺眼球。
但她比王景风有脑子,此时已在仔细分析军士们这么做的目的。
听父亲说,司空在萧县惨败后,下令征调洛阳禁军,南下豫州,攻刘乔父子。
那么,这批四处征马的人应该就是要出征的那部分军士了。
只是,要这么多马做什么?
王惠风一瞬间有了好几种猜想,只可惜现在都无法去证实。
吴王府、豫章王府、廷尉府、侍中府……
到处都是人喊马嘶的场景。
一匹匹马儿被拉走,集中到金墉城。
当邵勋假寐醒来时,已有好几拨人被挡在外面了。
到了下午,军司曹馥坐着牛车,急匆匆地赶了过来。
“全……小郎君,你到底在做什么?为何全城大索马匹?何伦不敢出头,躲起来了,于是一個个都闹到老夫府上,就连天子都被惊动了。”曹馥焦急地说道。
九月初秋,曹馥额头上出了一层油汗,看着十分滑稽。
“军司稍安勿躁。”邵勋将曹馥迎了过来,让他坐在自己的胡床上,问道:“天子可曾下诏斥责?”
“这倒没有。天子有大事要忙。”曹馥说道。
“何事?”
“将私蛤蟆变成公蛤蟆。”
邵勋忍俊不禁。
九月了,蛤蟆还能蹦跶几天?天子这一番苦心,注定要付之流水。
“你还没说,到底意欲何为?”曹馥又问道。
“驰援范阳王。”
“有这么急?要这么多马?洛阳离许昌又不远。”
“军情紧急,我心中亦很忧急。”邵勋笑道:“军司勿忧,我马上就走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走?”
“最迟明天中午。”
“弄到多少马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