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阵仗,对他无效。
“此何舞?”邵勋扭过头,向裴廓询问。
“鸲鹆(qú yù)舞。”裴廓说道:“男女皆可跳。不过今日这段舞却是精心编排过的,不知出自何人之手,有点意思。”
原来还改编过?邵勋点了点头,莫非出自王妃之手?如果是真的,那她可太寂寞了……
坐在邵勋下首的一位士人听闻,笑了笑,看向邵勋的目光多有审视意味。
邵勋瞥了他一眼,面不改色。
你坐于我下首,都快排到门口了,地位比我还低,装什么装?
一曲舞罢,舞姬们各自挑了一人劝酒。
她们刚刚跳完舞,胸脯急促喘息着,再加上温声软语,别有一番诱人滋味。拿这个来考验干部,确实可以!
“诸君。”司马越站起身,遥举酒樽,笑道:“司马乂就擒,外兵即将入城,咱们还得精诚团结,勿要让外人占了便宜。”
司空“献”酒,众人自然要给面子。
于是苟晞率先站起,大声道:“谨遵司空之命。”
说罢,一饮而尽,此为“酢”,亦谓“还酒”。
苟晞带了头后,其他人也陆续起身,饮完杯中酒,齐声道:“谨遵司空之命。”
司马越哈哈大笑,状似欢快。
他又让人斟满酒,自顾自一饮而尽。
这是“酬酒”,他喝完,客人随意。
献、酢、酬一套结束,司马越暂时离席而去,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。
众人纷纷坐下,与身旁舞姬调笑。
“将军为何只顾吃肉?”舞姬斟完酒,悄声问道。
“难得吃肉,顾不上其他。”邵勋笑道:“这是什么,味道还不错。”
舞姬掩嘴而笑,道:“此乃邺中鹿尾,城中应是没多少了。”
“这个呢?”
“浑羊。”
邵勋看着眼前的这道羊,有些感慨。
置鹅于羊中,内实粳米五味,全熟之,一直是王公贵族的“私房菜”。
旋又想起城中缺粮的现状,不由得更是无语。
百姓缺粮,军士减少口粮配给,王公贵族却还在大鱼大肉。之前司马乂下令强征公卿存粮,不是没有原因的,因为他们甚至有余粮喂养牲畜,供自己吃肉。
人与人之间的差别,何其巨大!
上升一个阶层,完全是不同的天地。
鹿尾、浑羊、美酒、舞姬、女乐等等,这是上层社会才能享受的。如果一个普通人,走了狗屎运进入这个阶级,多半用不了多久,就会被腐蚀了吧?